一分钟四杀的一日王牌——巴基斯坦飞行员M. M. Alam小传

万磁王

原作者：阿尔托利亚俺の嫁

穆罕默德•艾哈迈德•阿拉姆少校是在1965年战争中脱颖而出的巴空军头号王牌。这幅图片展示的是他的爱机F-86F-35-NA型，其上绘有空战胜利标记（9架击落，2架可能击落）。说明取自于巴空军官方网站

　　穆罕默德•艾哈迈德•阿拉姆（Muhammad Mahmood Alam，M.M. Alam，乌尔都语محمد محمود عالم，孟加拉语মুহাম্মদ মাহমুদ আলম）是巴基斯坦空军准将、北美F-86佩刀王牌飞行员。在1965年的第二次印巴战争中，他作为第11中队指挥官、空军少校，已是一位杰出的领导者和经验丰富的飞行员。在这场战争中，阿拉姆曾在1分钟内击落4架印度飞机，稍后又击落第5架，这个纪录至今仍没人打破，阿拉姆因此荣获勇气之星勋章（Sitara-e-Jurat）。阿拉姆擅长机炮空战，这无疑对他成为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在单次任务中达到王牌标准的喷气机飞行员有极大帮助，他同时也是喷气机时代唯一一个1日王牌。阿拉姆被巴基斯坦视作的国家英雄，他的名字被列在卡拉奇（Karachi）巴基斯坦空军博物馆名人堂名单的最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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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生活
　　穆罕默德•艾哈迈德•阿拉姆在1935年7月6日出生于英属印度加尔各答（Kolkata）的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家庭。尽管出生和成长在孟加拉，但阿拉姆并不是孟加拉人。阿拉姆的家族来自说乌尔都语（Urdu）的比哈尔（ Bihari）地区，从巴特那（Patna）移居到英属印度的孟加拉邦已有很长时间。
　　巴基斯坦1947年建国后，阿拉姆家族从加尔各答搬迁到东孟加拉地区，即东巴西斯坦（现在的孟加拉国）。1971年东巴分裂后，家族又移居西巴基斯坦。作为11个兄弟姐妹的大哥，阿拉姆从未结婚，因为他承担抚养弟弟妹妹的重担。他的几个弟弟取得了很高的学术成就，一个弟弟M. Shahid Alam是波士顿东北大学（Northeastern University）的教授、经济学家，另一个弟弟M. Sajjad Alam是纽约州立大学奥尔巴尼分校（SUNY Albany）的量子物理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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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役经历
　　阿拉姆1951年从东巴基斯坦达卡（Dhaka）公立中学毕业，1952年他加入皇家巴基斯坦空军（RPAF），也就是现在巴基斯坦空军（PAF）的前身，1953年10月2日被任命为空军军官（granted commission）。1965年的第二次印巴战争是阿拉姆军旅生涯中最重要的一段经历，当时他的中队被部署在萨戈达（Sargodha）。阿拉姆在这场战争中驾驶F-86“佩刀”进行了多次空中格斗。他在空战中一共击落了9架印度飞机，包括7架霍克“猎人”战斗机，还有2个可能击落战绩。在1965年9月7日的一次任务中，阿拉姆一下子就击落了5架“猎人”，其中4架在一分钟内击落。后文会有对这次战斗的详细描述。

巴基斯坦为纪念阿拉姆所发行的邮票

　　阿拉姆在这次战争中一些确认的击落战果如下：
　　1965年9月6日，1架霍克“猎人”。印度空军第7中队Ajit Kumar Rawlley少校阵亡在Tarn Taran附近。
　　1965年9月7日，5架霍克“猎人”。印度空军第27中队Onkar Nath Kacker少校被俘，第7中队A B Devayya少校、Suresh B Bhagwat少校、B Guha上尉、Jagdev Singh Brar中尉在Sangla Hill附近阵亡。
　　1965年9月16日，1架霍克“猎人”。印度空军第7中队Farokh Dara Bunsha中尉阵亡在Amritsar附近。
　　根据PAF的数据，除以上击坠记录外，阿拉姆少校还在9月6日获得一次击坠，在9月7日获得2次可能击坠，9月16日获得1次击坠（后文有对这次击坠前因后果的详细叙述）。
　　来自印度方面的资料和巴基斯坦空军的数字有差异：印度声称阿拉姆（在9月7日的战斗中）击落了4架“猎人”，把Onkar Nath Kacker少校的飞机坠毁归咎为技术故障或被地面防空火力击落。印度同时声称阿拉姆的照相枪照片尚未被公开，因此不能某些击坠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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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1965年9月7日的那场传奇战斗
　　阿拉姆知道在一分钟内击落4架敌机是奇迹：“我练就了短促点射的射击技巧——一次射击只持续约半秒或更短时间。”他说：“第一轮开火差不多是试射，但6挺机枪射出的大量子弹还是击穿了（敌人的）油箱，煤油就流了出来。在9月7日的战斗中，当我们开始盘旋时，在初升朝阳的照耀下敌机喷出的燃油形成了一团油雾，另一次半秒的点射足能点燃这些燃料。这架‘猎人’成为一团火球时，我迅速瞄准另一架敌机。佩刀的6挺.50机枪共有大约1800发备弹，可持续射击约15秒。在空战中，子弹数量事关性命。每4发或5发子弹中就有一发穿甲弹，剩下的是HEI——高爆燃烧弹。”

阿拉姆在一分钟内击落4架“猎人”的航空画

F-86的12.7毫米机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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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任务的第5个牺牲品开始冒烟，在1000英尺高度翻了一个面，我以为他接下来要做一个桶滚机动。如果前面那个人知道在做什么，他就应该明白在这么低的高度做这个机动是非常危险的。我倒飞看着他，决定还是不跟着。我转弯脱离，然后压下机头俯冲，接下来我在极近的距离朝他设计——大约600英尺，敌机就在我面前爆炸了。”

霍克“猎人”通常被IAF用于对地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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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猎人’飞行员不会同意我的观点，”阿拉姆说：“我曾经在英国飞过‘猎人’，‘猎人’是非常灵活的飞机（very maneuverable aircraft），但我认为比不上F-86。实际上，佩刀有极佳的盘旋性能（fantastic turning performance）。尽管该机在下降剪刀机动中的开襟翼的失速速度能低至92节或更低，但在战斗中‘佩刀’一般在100~120节的速度范围内飞行。”
　　“‘猎人’在‘佩刀’在以同样过载转弯时，前者速度损失得更快。‘猎人’机翼展弦比比‘佩刀’大很多，也就是说速度越低，机翼的诱导阻力越大。这意味着由于阻力的增加，‘猎人’在转弯中速度损失得比‘佩刀’快，而且也没有足够的剩余推力来抵消增加的阻力。所以在转弯中，我能稳定地接近‘猎人’，‘猎人’会从450节的速度迅速降低到240节，然后不得不做7G拉起来摆脱我，于是就一架接着一架自己飞进了我的瞄准具中。”

1965年9月7日PAF F-86突袭印度空军基地，炸毁许多“堪培拉”轰炸机

　　战斗结束后，巴基斯坦人在离Sangla Hill火车站数英里远的地方找到2处残骸，都是阿拉姆的战果。他们在残骸中找到了2具飞行员的尸体，一个被认定为是印度教徒，另一个是锡克人，但尸体被严重灼烧，无法进行身份辨认。印度空军稍后发布了第7中队S. B. Bhagwat少校和J. S. Brar上尉失踪的消息，阿拉姆剩下的战果也很快得到了确认。但阿拉姆在这5架之外的另2架宣称战果更像是在激烈战斗中的误判，印度空军的Toric Zacharaiah中校（第7中队中队长）、 Ajit S. Lamba上尉和Manmoham S. Sinha上尉安全返回了基地，Lamba和Sinha两人后来官拜印度空军元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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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姆少校的谢幕战
　　阿拉姆的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与印度空军的战斗发生在9月16日。他和Mohammed I. Shaukat中尉进入敌方空域，在离Halwara和Adampur机场10英里远时被印度人发现。2架“猎人”前来拦截阿拉姆，阿拉姆向Sakesar的地面指挥中心（GCI）报告了情况，地面指挥中心询问他是否想接战，因为他的僚机飞行员只有不到80小时的“佩刀”飞行时间，只执行过19次战斗任务。“我们都到这儿了，”阿拉姆回答道：“我们会去战斗。”（Now we are here，We've got to fight）
　　 “他们飞的很快，”阿拉姆后来报告说：“我们以约0.8马赫速度飞行，但他们一定是在俯冲以0.95马赫或更快速度飞行。他们不会留在我们的转弯路径中，所以他们拉起做yoyo机动。当我转弯掉完头时，两架敌机都已经完成机动，我们就在后面跟着他们俯冲，直到13000~14000英尺，他们做了一个垂直分离分开。”
　　阿拉姆跟着爬升的那架“猎人”，并在约20000英尺的高度与之交战。他的第一次点射没打中，但第二次点射直接命中。“第三次点射后，他变成一团火球。”阿拉姆说：“所以我回头去找我的僚机。突然间我失去了与他的所有无线电通讯，尽管此时我还能看见他在远处飞，但一架‘猎人’从他附近脱离。”
　　 “那架‘猎人’也看到了我。”阿拉姆继续说：“尽管他离基地不远，但他并不想交战。他的机鼻不在对准我，并开始俯冲急加速，我跟在他后面尽可能地接近。我知道我们正在接近Halwara机场，让我怀疑这是不是个陷阱，他随后做了个缓慢的横滚想看看有没有尾巴，结果他没有发现我，因为我在他下方5到6千英尺的地方飞行，速度大约是0.94~0.95马赫。当我感觉他慢下来时，朝他发射了一枚‘响尾蛇’导弹。不知导弹出了什么问题，在发射后不久就自己转了一个90度的弯飞走可。”（早期导弹悲惨的命中率…）
　　“我继续跟在他后面俯冲，发射了第二枚‘响尾蛇’。导弹击中了他右侧翼根，飞机开始冒烟。我看见我们飞过了Halwara运河，我已经深入印度领空，飞机的油料也不够了，我马上横滚半圈，俯冲到树梢高度。当我飞到印巴分界线的Ravi河时，我开始爬升以节约油料。我对失去僚机感到非常难受。”

阿拉姆击落最后一架“猎人”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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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阿拉姆没有看到第二架猎人的坠毁，巴基斯坦空军还是给他记上了两个战果，这是他在这次战争中的第8和第9个战果。如前所述，有一位被阿拉姆击中的印度飞行员幸存了下来，并对这场战斗作了自己的描述。当发现巴基斯坦空军F-86编队后，第7中队的Prakash S. Pingale中尉和F. Dara Bunsha中尉从Halwara机场起飞拦截，Pingale报告他们跟在第一架“佩刀”后面。“佩刀”转向南飞，这时第二架“佩刀”出现，“从4点钟方向大概1000码距离时向我们开火”。他然后命令Bunsha“跟着第一架‘佩刀’”，他来与第二架“佩刀”交战。

阿拉姆和他的座机，座舱侧面画着9个击坠标记和两个可能击坠标记

　　 “第二架‘佩刀’试图向太阳爬升来甩开我。”Pingale说：“他扔掉副油箱做大角度爬升，做垂死挣扎想让我冲到他前面，也许是想利用具有前缘缝翼的优势？我在350-400码的距离开炮，那架飞机就在我的面前爆炸。”（威力巨大的4×30mm阿登转膛炮）
　　此时，Pingale看见Bunsha正以剪刀机动与阿拉姆的F-86交战。他通过无线电警告Bunsha——“佩刀”在这种机动中占有优势。但在他介入时Bunsha已燃烧着掉了下去。“看到我朝他飞去，‘佩刀’放弃了Bunsha向我飞来。”Pingale继续说：“当我们迎头交错时，他朝我开火了。在我掉过头来想同他进行1 v 1交战时，我沮丧得发现他并不打算同我交战，而是做了半圈滚转进入垂直俯冲。我试图接近，但由于过载太大（根据过载表的读数达到了大约8~10G）引起了黑视，于是失去了和佩刀的接触。”Pingale已经记不清在他返回Halwara机场的的途中，巴基斯坦对手有没有向他发射导弹。但他后来承认由于前几天被防空炮火击中造成的背部轻微伤，在大过载转弯时引起持续疼痛，干扰了他当时的记忆。由于在9月16日空战中的英勇表现，Pingale荣获Vir Chakra勋章。现在他是印度空军监察长。
　　阿拉姆的僚机飞行员——Mohammed I. Shauka在“佩刀”燃烧爆炸的前一刻，在东旁遮普Taran Taran上空12000英尺弹出飞机。在落地被俘前，他被印度平民射伤，因为他们把Shaukat误认为是巴基斯坦伞兵。Shaukat被送往医院，一个印度外科医生从他体内取出一颗.303口径弹头和一些霰弹枪弹丸。
　　僚机飞行员Mohammed I. Shaukat后来参加了北约和盟国空军人员交换计划，去土耳其空军体验了一段时间。在1971年12月东巴基斯坦独立成孟加拉国时，他已经是上尉，累计了1200小时的F-86飞行时间。不过因为Shaukat在博格拉的东孟加拉区（the eastern Bengali district of Bogra）出生和长大，所以他选择成为这个新国家的公民，作为仅有的一位战斗机中队指挥官加入孟加拉空军。随后他在印度完成初级指挥课程，并去英国皇家空军参谋学院进修。Shaukat后任孟加拉空军米格-21中队指挥官、联队指挥官、空军基地指挥官。在1982年Shaukat以上校军衔退役前，他飞过了13种不同的飞机，他在退役后做了9年孟加拉航空公司总经理，随后担任孟加拉民航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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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岁月
　　 1965年9月23日，随着停火协议的生效，克什米尔战争结束。阿拉姆获得勇气之星勋章以表彰他在这场短暂冲突中的英勇表现，这相当于优异飞行十字勋章。
　　阿拉姆此后一直指挥第11中队直到1966年8月，1967年11月他晋升为中校，指挥换装新引进的达索“幻影III”战斗机的第5中队。

阿拉姆在一架达索“幻影III”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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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在他指挥第5中队时，阿拉姆遭遇其他一些空军军官的嫉妒，并因一些个人恩怨导致了一些问题。一方面，阿拉姆虽然是一名技艺精湛的飞行员，但作为高级军官在领导艺术上有所欠缺，招致了一些人的指责。另一方面，他作为巴基斯坦头号王牌在战后承担了人们的更多期待，而他有限的领导能力在这些期望的压力下，变得不堪重负。
　　阿拉姆也重新审视了他的生活方式，得出了一个结论：巴基斯坦空军抛弃传统伊斯兰价值观对人民是一种背叛。空军对西方价值观妥协的最明显的标志就是可以饮酒，阿拉姆不仅自己戒酒还企图说服同事们把酒从军官餐厅撤出。阿拉姆不断增长的宗教热情不可避免地让他和其他空军军官产生摩擦，其中不少还是他的上级，这影响了阿拉姆的仕途。

阿拉姆和其他巴空军飞行员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