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幻境的信天翁——曾经辉煌的捷克飞机制造
作者：莱茵船长回首百年航空史，有几种飞机给人留下的印象是相当深刻的，它们不但代表了那个年代最杰出的航空设计与制造水平，更是创造了生产和装备数量上的记录。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当属前苏联米格-21等极少数飞机，该机历史总产量逾6000架，曾被不下30个国家作为主力战斗机使用。与米格-21战斗机这种世界战机史上的“风云人物”相比，某些飞机虽名气略逊，却同样创造了数量上的奇迹。本文将为读者展示的就是L-29“幻境”和L-39“信天翁”教练机以及它们所代表的捷克飞机制造工业。L-29和L-39教练机的产量分别达到了3665架和2938架，前者更是以其优良的性能曾被选作华约国家的标准教练机，除装备捷克空军和前苏联空军外，还曾出口到前东德、罗马尼亚、叙利亚、保加利亚、匈牙利、埃及、尼日利亚、乌干达、伊拉克、印度尼西亚等国，至今仍有良好的口碑。“信天翁”如何从“幻境”中走出？捷克航空工业又是如何一步步创造辉煌的？回首当年，这绝对充满了故事。
捷克空军的L-39教练机捷克飞机制造的起始和发展
捷克发展航空工业的步伐始自20世纪初。早在1918年11月，莱托夫（Letov）公司的前身“航空兵工厂”（Aviation Arsenal）在布拉格成立，这是捷克境内的第一家飞机制造厂。1920年，莱托夫、艾洛（AERO）和艾维亚（AVIA）三家公司同时开始了它们的航空设计制造业务。虽然一开始各公司只能对奥匈帝国时期留下的老飞机以及从法国进口的新飞机进行必要的维修，但很快就相继推出了捷克第一代飞机系列。不仅如此，捷克从一开始就能自主设计制造航空发动机，甚至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出口。到了二、三十年代，捷克的许多飞机在航展和飞行竞赛中取得了很好的成绩，首都布拉格开通了定期的航空运输，捷克还创办了欧洲大陆上最早的航空专业杂志，充分反映了当时捷克工业良好的发展势头。
捷克艾维亚公司在二战后不久生产的S-199战斗机，利用的Me 109的机身和容克斯的发动机
二战期间，捷克被德国占领，其航空工厂被迫为德军生产军事装备。不过，捷克的航空工业发展并没有因此而停滞不前，反倒是生产水平通过生产当时最先进的德国全金属飞机得到了很大的提高，设计思想也有了质的提升。战后，捷克斯洛伐克社会主义共和国成立，捷克被并入华约集团，其航空工业生产因而开始按前苏联体制进行，航空工业结构也进行了重组并且实行了国有化，一些主要航空公司合并成为一个大的工业集团。1954年7月，由多家公司整合而成的AeroVodochody国营企业（简称“AV”公司）成立，从而成为捷克最主要的飞机制造公司。L-29“幻境”和L-39“信天翁”教练机就是Aero公司的颠峰之作。
“AV”公司LOGO外形可爱的Ae-145，该机与Ae-45的主要不同就是换装的带机械增压的大功率发动机同样是造型圆滑的L-200
从50年代末到70年代初，捷克一直在授权生产前苏联米格-19和米格-21战斗机。不过捷克仍没有放弃发展自主航空工业的宏图，而且把发展重点放在了教练机、轻型运输机和体育运动飞机上，曾先后设计生产了Ae-45、Ae-145、L-200、L-420运输机等，这三种飞机都出口国外，其中有许多至今仍在使用。50年代末，AV公司的L-29“幻境”双座教练/攻击机在竞标中战胜对手，开始进入捷克空军服役。L-29维修简易、性能可靠，能够满足当时华约集团的要求，所以很快大量装备华约集团空军部队。而到了上世纪60年代，前苏联和华约国家先后开始换装米格-19和米格-21超音速喷气战斗机。有了L-29的成功基础，捷克再次抓住有利时机推出L-29的后继机型——L-39 “信天翁” 中高级教练/攻击机用于替代华约集团中的亚音速教练机。于是很快的，L-39也被前苏联、前民主德国及捷克等国空军选定为继承L-29的标准喷气教练机的机种，该机同样也受到了多国好评。到了1974年春，“信天翁”也开始进入捷克空军服役。
AV生产的S-106，即苏联的米格-21F-13 可见，捷克航空工业历史发展的思维和方向是很独特和鲜明的。究其原因，对于前苏联而言，一方面捷克的教练机设计制造基础雄厚，有能力胜任新机开发工作；另一方面也可借捷克设计生产教练机的举措实现社会主义华约集团内部的分工，体现公平。此外，由于捷克的航空运动起步早、普及广，早在30年代年捷克飞行员就曾多次夺得世界飞行比赛的大奖，捷克生产的B-534、B-122、B-422、Z-50等运动飞机也是航空运动史上的经典。有着这样的发展氛围和设计使用基础，捷克发展轻型机的选择和能力也就无庸质疑了。而这类航空产品同样将成为捷克航空工业未来几十年的主要产品。
齐林公司的Z-50运动机
“幻境”与“信天翁”
作为“幻境”和“信天翁”奇迹的创造者，AV公司不但是世界上最古老的飞机制造商之一，也是当今世界最大的教练/攻击机开发公司。在过去的50年里，AV公司生产的教练机数量占全世界的2/3。今天的AV公司主营飞机设计和生产以及飞机结构研究等，除了成功开发L-29、L-39教练机外，还相继开发了L-59（即L-39的高级攻击/教练型——L-39MS）、L-139（L-39ML）以及L-159高级教练机。
XL-29原型机 L-29“幻境”双座喷气教练机（绰号“海豚”）是AV公司一系列教练机产品的开山之作，原型机XL-29于1959年4月5日首飞。1960年7月试飞时换装了捷克自制的M701喷气发动机，此后成为该机的标准动力配置。在华约集团替换活塞引擎教练机的机型招标中，L-29击败了前苏联雅克-30和波兰TS-11教练机中标，并于1963年4月投产。L-29翼展10.29米；机长10.81米；机高3.13米；机翼面积19.80平方米，空重2280千克，最大起飞重量3540千克；海平面最大时速度615千米/小时，实用升限11000米，最大航程895千米；机上可携带2枚100千克炸弹或8枚空对面火箭，又或2挺7.62毫米机枪吊舱。
L-29的竞争对手：雅克-30教练机L-29的竞争对手：波兰TS-11教练机 L-29的性能特点非常突出：设计简单、工艺粗糙，但操纵性能好、飞行状态灵活稳定。作为一种中/高级亚音速教练机非常理想，而且还具备一定的战术作战能力，很适合发展中国家和地区装备。捷克还曾在此基础上发展一种单座超轻型——L-29A，但未获采用。很快的，作为L-29亚音速教练机的后继机型，L-39“信天翁”超音速轻型双座高级教练/攻击机顺利研制，并于1968年11月完成首飞，1972年开始量产。
L-29A单座轻型攻击机
L-39翼展9.46米，机长12.13米，机高4.77米，机翼面积18.80平方米。安装一台AI-25TI涡扇发动机，海平面时最大时速610千米/小时；空重3565千克，最大起飞重量5600千克。爬升率810米/分，实用升限7500米，携带外部燃料转场航程1100千米。L-39可携带的武器装备包括1门23毫米GSh-231双管机炮，备弹150发。4个翼下外挂架可携带1100千克武器，包括500千克炸弹、火箭和机枪吊舱或2个副油箱。
L-29广泛装备了苏联及华约空军各国我国的L-29教练机 L-39是由L-29发展而来，所以“幻境”的优点在“信天翁”身上同样得到了继承——优秀的操纵性、良好的可靠性和维护性、生存能力强并且价格低廉。它既能对学员进行中级飞行训练和初步武器使用训练，同时也配备有高级飞行训练用的设备，能适应内容广泛的训练大纲。作为一种高级教练机，完成轻型螺旋桨飞机训练的飞行学院甚至可以直接驾驶L-39升空。此外，L-39还能挂载各种炸弹、空对炮火箭及红外制导空对空导弹等武器，可作为一种轻型对地攻击机使用。同时，在恶劣的环境下，L-39同样能保持稳定性能，服役周期长。不仅如此，L-39超越L-29的地方还在于在优秀的基本型基础上衍生出的一系列L-39家族，这些衍生型同样表现出众，包括：L-39C（基本教练型）、L-39ZO（武器攻击型）、L-39ZA（对地攻击/侦察型）、L-39ZA/MP（多用途型）、L-39MS、L-39ML等。这样不仅延长了L-39系列机型的服役年限，也在改进工作中改善了操纵和飞行性能。
苏联空军的L-39C基本教练型
辉煌的出口记录
我们知道，捷克并不是大国，对航空产品的需求有限。因此从航空工业起步之时，捷克的航空工业生产厂家就开始积极寻求国外市场，并且取得了非常出色的业绩。早在20世纪20年代，捷克生产的飞机就销往众多欧洲国家。在过去的40年里，捷克斯洛伐克一直是欧洲经济互助委员会成员国飞机和航空产品的重要供应商。
作为华约集团的标准教练机，L-29“幻境”最大用户就是前苏联。在长达11年的生产历程中，有2000架供给了前苏联空军，400架装备捷克空军，至今还有不下50架在各国军中服役。L-39“信天翁”的出口成绩更是另人惊叹，其买家中既有广大发展中国家，也有航空工业强国和经济大国，连台湾当局也曾有购买意向。
各国装备的L-39武装型各国的L-39民用型
除了教练/攻击机创造了良好的销售业绩外，捷克的运动和轻型机的出口同样另人印象深刻。早在上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捷克的运动飞机和观光飞机就曾销往世界各地，尤其是AV公司和莱特（LET）公司的产品最受欢迎，甚至许多机型至今仍在飞行。到了70年代年，捷克L-410轻型运输机共生产1000多架，其中90%交付前苏联。在近30年的使用过程中，这种飞机从未由于技术原因发生事故，因此深受欢迎。经过不断改进，其后续机型至今仍在出口。
捷克L-410轻型运输机 可见，捷克能创造许多航空工业大国和知名航空企业都望尘莫及的出口奇迹，其原因不外有四。其一，在前苏联时代抓住了高级教练/攻击机的宝贵发展机遇，从华约集团教练机上实现了突破，从前苏联手上拿到了出口大单。这样，在前苏联装备使用的示范效应下，许多社会主义体系中的发展中国家也纷纷购买使用，也有不少国家是受前苏联的政治影响而购买；其二，以L-29和L-39为代表的捷克飞机本身就拥有优良的性能和低廉的价格，深受用户欢迎。而且在不断改进的进程中，飞机的战斗力和性能也得到了很大提升；其三，L-29、L-39以及捷克后来开发的L-59、L-159系列教练/攻击机不仅可以作为教练机使用，更胜任低劣度条件下的武装冲突，这对一些第三世界国家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实际上在历史上多次地区冲突和局部战争中也都表现非常活跃，其中包括越南战争、两伊战争以及车臣战争，创造了飞机作战性能的良好范例；最后一点原因恐怕就是捷克政府通过技术创新和国际合作发展航空工业和产品出口的卓越努力了。
L-59加强了机身，升级了航电，换装了新发动机，最初的编号是L-39MS
捷克航空工业能否再造奇迹？
上世纪90年代，世界局势发生了重大变化，前苏联的解体对于捷克旧体系下的航空工业冲击甚大，国内飞机设计制造产业严重受挫。为了摆脱困境，捷克开始了航空工业的改组工作，并且努力加强同西方国家的合作。通过逐步争取旧机改造和新机生产的业务，近年来捷克的航空工业发展状况开始改善。从20世纪后期起，多用途战斗机成为世界各国空军追求的目标，其中高级教练机可以教练为主，用于高级驾驶技术、战斗技术训练和部分战术训练，必要时也能执行作战任务，甚至可作为战斗机高-低搭档中的低档机使用。这样，高级教练机也就成为未来作战飞机发展的一个重要趋向。
L-159T教练机与ALCA单座轻型攻击机 20世纪90年代初，美国海空军为替代现役初级教练机，联合发展初级教练机系统（JPATS）。捷克AV公司推出机载设备西方化的L-59教练机参与了项目投标。虽然后来退出了竞标，但以L-59为代表的下一代捷克教练机既有价格低廉的优点，又便于改装航电仪表和新型武器装备，在实力强大的西方国家同类对手中仍能体现足够的竞争力。看中了这一优势后，美国波音公司很快加入到捷克下一代教练机的开发中，在L-39和L-59教练机基础上开发出L-159亚音速先进轻型喷气式教练/战斗机，其单双座型分别于1997和2002年进行了首飞。这样，东西合璧的L-159先进轻型战斗机是捷克技术成熟的机体和美国先进的发动机、航空电子设备以及机载武器系统的有机结合体，不仅达到了北约轻型战斗机的标准，而且也具备了世界先选轻型战斗机的部分特点，从而引来越来越多的关注。2004年7月，埃及和波兰方面分别提出了L-159教练机的购买需求；2006年7月，哥伦比亚也有意用L-159来替换现役的轻型攻击机；12月，印尼政府也开始了对L-159教练机的测试与评估工作。除教练/攻击机外，捷克继续在运输机制造领域展开国际合作。2006年5月，意大利阿莱尼亚航空公司与捷克公司签署了一份备忘录，将其战术运输机C-27J的某些生产业务转给AV公司，合作将从现阶段工程和制造领域扩展到未来飞机的海外销售。可见，未来捷克航空工业将以发展高级教练机为主，继续走国际合作的路子。这样不但可以节约资金，又能实现技术整合。
L-159 ALCA单座轻型攻击机 民用机方面，捷克国内航空企业未来将以生产民用、运动和私人小型飞机为主， 80%以上出口。目前，捷克是欧洲仅次于德国的最大的超轻型飞机生产国，产品大部分出口到欧盟国家。在可以预见的将来，快速发展的超轻型飞机与传统的喷气教练机、轻型战斗/攻击机、运动飞机、滑翔机和飞机零配件、雷达设备和机场空管系统一道将成为捷克航空业的主流产品。相信捷克航空工业再造奇迹的日子并不会太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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