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空军的F-4“重锤”
作者:万斤顶以色列空军数十年来一直信奉“多用途战机”理念。对一个资源有限的小国来说,作战飞机既可攻击地面,又能胜任空战,是十分经济的做法。
鬼怪哲学
从1948年到1960年代,以色列空军的主力包括了部分对地攻击能力有限的战斗机和部分只能最低限度自卫的攻击机。在螺旋桨时代,以色列曾把S-199、喷火和P-51野马作为战斗轰炸机使用,同时以蚊式和B-17轰炸机作为补充。进入喷气时代后,以色列装备了流星、暴风雨、神秘、超神秘等战斗轰炸机,同时引进秃鹰轰炸机以增强对地攻击能力。
两马赫的幻影III于1962年服役之后,以色列空军的战力得到大幅提升。以色列幻影III在战斗中赢得了“米格杀手”的美誉,也曾成功执行过多次对地攻击任务。但该机载弹量有限,也缺乏全天候作战能力。此时在大西洋彼岸,一种更加先进的第三代战机——F-4鬼怪II的身影已经冉冉升起。这种新型战机的空战性能比起幻影不遑多让,在攻击能力上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更不用说其具备了全天候作战能力。1964年1月,以色列空军二部(即武器系统部门)认定F-4是当时最先进的重型战斗机,是世界上唯一真正的多用途战机。
以色列空军的幻影IIICJ有“米格杀手”的美誉 英国一度是阿拉伯国家的军火库,而法国自1955年以来是以色列先进武器的来源地。随着中东局势的变化,美国的影响逐渐加大,苏联也正努力把欧洲势力从阿拉伯国家排挤出去。1960年代中期,苏联打算向约旦提供米格-21战机,美国通过外交斡旋,于1966年4月2日宣布与约旦达成36架F-104星战士的交易合同。
约旦的F-104 为了维持中东的军力平衡,美国第一次表态允许以色列购买美制战机,但前提是以色列未能获得欧洲战机。当时以色列空军的“心愿单”上列明了 3 种战机:轻型攻击机(用于取代暴风雨和神秘),重型攻击机(用来换下超神秘和秃鹰),以及幻影5这种“特别攻击机”。
幻影5最终悲剧了,被法国禁运后成为法国空军的幻影5F 1965 年 10 月,以色列将“塞缪尔计划”提交给美国,该计划要求购买120 架轻型攻击机和30 架重型攻击机。以色列空军看中了 A-4 天鹰和 F-4 鬼怪II,同时还提出了备选方案:轻型攻击机的备选是 F-100超佩刀和F-5自由战士,重型攻击机的备选是A-6入侵者和A-7海盗II。
从幻影到鬼怪
1966年6月2日,就在美国向约旦出售F-104的决定宣布2个月之后,美以签订了关于48架A-4的合约。为弥补战机数量上的不足,以色列同时还向法国订购了幻影5。他们已经预料到美国会拒绝出售重型攻击机,尤其是F-4。然而云谲波诡的中东形势终于让以色列最终拥有了F-4。
小巧的A-4在战争中发挥了很大的用处,为了对抗红外制导导弹,以色列空军特别加长了A-4的尾喷管 1967年6月爆发了“六日战争”,一方是属于西方世界的以色列,另一方是苏联支持的埃及和叙利亚(此外还有伊拉克、约旦、黎巴嫩)。这场战争引发了长达十年的地区冲突,并险些导致冷战升级。美国为了避免被直接卷入,不得不改变政策,力图通过增强以色列的武力,来抗衡苏联武装起来的埃及-叙利亚阵营。
以色列大获全胜的“六日战争”是其空军发展壮大的分水岭。此前无论是以色列政府高层,还是国防军司令部,都对空军抱有怀疑态度。空军在1967年6月5日的伟大胜利证明了空中力量对国防的重要意义。此后以色列高层认识到了空中优势在今后战争的重要作用,空军从此获得了更多的财政预算。
“六日战争”中以色列空军成为决定战争胜负的力量 然而“六日战争”也破坏了以色列空军的装备计划。以色列空军在战争中损失了大约四分之一的战机,而美国宣称搁置对中东的军火贸易,法国宣布了禁运政策。以色列空军的轻型攻击机计划一半悬而未决(由于美国的搁置),一半瘫痪(由于法国的禁运),重型攻击机计划又走进了死胡同,获得“特别攻击机”幻影5的努力也终于成为泡影,而多用途战机幻影III的损失率大大高于预期,这些因素的叠加使以色列空军的前线战备力量几近枯竭。“六日战争”的经验教训和阿拉伯国家的重新武装,迫使以色列空军加快了现代化和规模化进程。
购买鬼怪
1967年12月,美国迫于中东形势放弃搁置政策,开始向以色列交付A-4。以色列要求美国实现对其安全的保证,再度提出了获得F-4的请求。而此时埃及总统纳赛尔公开宣称:“敌人用武力夺去的,我们要用武力夺回来。”1967年9月,阿拉伯领导人在喀士穆峰会上提出了“三不”政策,即不承认以色列,不与以色列谈判,不与以色列实现和平。美国总统林登•约翰逊相信,只有增强以色列的军力,才能阻止中东局势的恶化。他在1968年1月7日的双边会议上向以色列总理列维•艾希科尔保证,支持以色列获得F-4。这一承诺开启了长达10年的F-4出口进程,最终有超过200架战机被送到以色列。
对于以色列空军来说,F-4E强大的多用途能力无疑具有很强的吸引力 美国总统的承诺不是正式协议,但关于军售合同的细节谈判由此展开。 1968年7月1日以后,美方开始为以色列生产新的F-4。据报道,当时美以谈判最大的阻力来自美国国务院,其坚持要把军售与以色列加入核不扩散条约关联起来。
约翰逊总统在12月26日下令,无论以色列是否加入核不扩散条约,都必须与以色列签署军售协议。此时距离其搬出白宫、新总统尼克松上台仅有几个礼拜。两天后,也就是12月28日,美国国务院宣布向以色列提供50架F-4,以色列空军终于得到了世界一流的、真正意义上的多用途战斗机。
试飞中的 F-4E,交付以色列后编号改为 608(赎罪日战争前,201 中队垂尾编号以 6 开头),后来改为 108,现在此机成列于以色列空军博物馆
“和平回声”
这一军售协议——美国人称之为“和平回声”计划——包括44架第39-41批次的F-4E多用途战机、6架RF-4E侦察机。以色列打算用这批战机装备2个新成立的中队。空军内部围绕新中队的队长人选展开了争论,按一直延续到今日的惯例,装备新型飞机的中队指挥官基本上是有过担任中队长资历的老鸟,但鉴于F-4是具有革命性的新型武器,空军司令部决定让没有中队长经验的年轻人来执掌新中队,当然这2位新人都曾在“六日战争”中担任过攻击机部队的副中队长。
武器系统官(Weapon System Office)是一个新概念。以军的导航员大多在运输机部队服务,寥寥数名具有超音速飞机经验的导航员飞的是秃鹰IIBR侦察轰炸机和秃鹰IIN。导航员的短缺迫使空军独辟蹊径,把战斗机飞行员重新训练为F-4的后座飞行员(以色列空军把F-4的后座飞行员称为“导航员”,没有采用美国的“武器系统官”这一概念),直到1970年以后才有足够的导航员从飞行学校毕业。
1969年3月到7月,十名以色列飞行员加入位于加州乔治空军基地的美国空军第4452战术战斗机训练中队,接受换装训练。其中6名飞行员、4名导航员,他们马上将成为以色列首个F-4中队的骨干。
1969 年 3 月在美国加州乔治空军基地接受 F-4E 换装训练的以色列飞行员“消耗战”
由于约翰逊总统的远见,F-4的生产走在了军售协议谈判的前面。美国国务院宣布对以军售后八个月又一星期,美国开始向以色列交付F-4。此时,中东局势再度恶化,埃及和以色列之间的“消耗战”在1969年3月拉开了序幕。1969年9月5日,首批4架“重锤”(以色列空军给F-4的代号)飞抵以色列中部的哈佐尔基地,以军成立了第201 “唯一”中队(译注:该中队目前装备F-16I)。“重锤”来的正是时候,10月9日首次飞行,10月22日第一次执行对地攻击任务。就在其抵达67天之后,“重锤”于11月11日首开空战胜利纪录,这虽然不是以色列空军击落敌机的最快纪录——早在1948年6月,S-199曾在服役仅2周后击落埃及C-47——但它仍然是以色列迄今为止,新装备的喷气式战机空战取胜的最快纪录。
201“唯一”(希伯来文:האחת,英文:The One)中队队徽,此中队目前使用 F-16I 风暴,隶属隶属拉蒙基地 第25 联队F-4E 68-0396 是麦道公司交付以色列的首批 4 架 F-4E 中的一架,全身被刷上以色列的沙漠迷彩,交付以色列后编号变为 601,赎罪日战争后编号再次变为 101 F-4以每月4架的速度来到以色列,很快就有了第二支“重锤”中队——第69“锤子”中队——1969年11月在以色列北部的拉马特大卫基地重新成立。(译注:69中队最早成立于1948年7月,当时装备B-17轰炸机,1956年后一度解散,1994年后装备F-15I。)
69“锤子”(希伯来文:הפטישים,英文:The Hammers)中队队徽,此中队目前使用 F-15I 雷电(希伯来文:רעם,发音:Ra”am),隶属哈则瑞姆基地第 6 联队1969 年 9 月 5 日下午 17:30,首批四架 F-4E 抵达以色列哈佐尔基地,前来迎接的是 101 中队的幻影 III 两支“重锤”中队形成初步作战能力后,参加了1970年1月开始的“开花”行动,成为威慑埃及的重要力量,以军希望以此迫使埃及接受停火。F-4对埃及境内的军事训练和运输基地进行了多次空袭,但1970年春苏联开始在埃及部署防空军,“消耗战”的规模有增无减。以色列随后停止了“开花”行动,F-4转而攻击苏伊士运河前哨的埃及防空网。1970年6月底到8月初,苏伊士运河上空的制空权争夺战掀起了一个高潮,5架“重锤”在执行地面防空压制任务时损失。1970年7月底,以色列飞行员与苏联人终于有了短兵相接的机会,2架“重锤”各自击落一架敌机。
尽管以色列飞行员在空战中优势明显,但埃及防空部队还是掌握着苏伊士运河上空的制空权。到了1970年夏,“消耗战”已经严重威胁世界的稳定,鉴于埃及的苏制防空导弹与以色列的美制F-4战机形成了均势,双方于8月7日达成了停火协议。在这场战争期间,“重锤”一边陆续引进服役,一边执行了诸多战斗任务(包括空战、对地攻击、展示武力和侦察飞行)。
1969 年 11 月,以色列总理戈尔达.梅厄(Golda Meir)夫人和空军司令莫迪.胡德参观拉马特.戴维基地,69 中队长阿维胡.本.努在座舱里向大家介绍
军力扩张
“和平回声”按计划进行,但是美以之间关于增购F-4的谈判继续扯皮。早在1969年9月15日,以色列提出了再购买24架F-4的正式请求,但美方坚持要把该请求与“消耗战”停火谈判关联起来。1970年8月7日“消耗战”结束时,以色列空军已损失了8架“重锤”。同年10月,以色列终于获得了24架新F-4E(第42批次6架,第43批次18架),同时决定在以色列中部的特尔诺夫基地组建第3支“重锤”中队——第119“蝙蝠”中队(译注:该中队最早成立于1956年9月,此前装备的是幻影III,2006年换装F-16I)。
119“蝙蝠”(希伯来文:העטלף,英文:The Bat)中队队徽,此中队目前使用 F-16I 风暴,隶属拉蒙(Ramon,希伯来文:רמון)基地第 25 联队 此时三支F-4中队的飞机实际数量都未达到24架的标准编制。次年以色列又得到了12架第44批次的F-4E,空军将这些飞机补充到中队中去,使每个中队都达到了24架的标准(含RF-4E侦察机)。
以色列空军的 RF-4E “重锤”在消耗战中的主要攻击武器是非制导炸弹,空战武器有通用的20毫米M61A1机炮、AIM-9响尾蛇红外制导导弹、AIM-7麻雀半主动雷达制导导弹,1970年7月以后还装备了AN/ALQ-87电子对抗吊舱用以自卫。空军总结“消耗战”的经验教训,引进了新的对地攻击武器:如集束炸弹、AGM-45“百舌鸟”反辐射导弹、AGM-62“白星眼”制导炸弹、GBU-8光电制导炸弹;对AGM-12“小斗犬”空地导弹进行了评估,但后来没有采用。1970年末,以色列还对飞机前缘缝翼技术进行了测试,从1971年起逐步发展了空中加油技术。
以色列 F-4E 鬼怪特有的软管受油管,90 年代中以色列飞机工业公司帮助西班牙空军的 RF-4C 也加装了一批这种受油管
第四支F-4中队
“消耗战”停火后,美国国务院希望以色列从苏伊士运河东岸撤军,使这条重要的国际航道重新通航。鬼怪战机再次成为美以外交博弈的筹码,但后来以色列仍然在不撤兵的同时获得了新一批F-4。1971年,以色列空军在南部内盖夫沙漠的哈泽里姆基地组建了第四支“重锤”中队——第107“橙尾骑士”中队(译注:该中队组建于1953年1月,此前装备的是流星)。
第107“橙尾骑士”中队队徽,现装备F-16I战斗机107中队的F-4E225号 1972年3月以后交付的42架第48-51批次F-4E,使以色列购买的鬼怪II总量达到128架,其中13架在1973年“赎罪日战争”前损失。从1970年8月到1973年10月6日,共有5架“重锤”因事故而损失,但机队执行任务并未受此影响。在这个时期,A-4天鹰和超神秘负责近距支援,三角翼战机幻影主要司职空战,而“重锤”包揽了其他任务,包括地面防空压制、攻击敌方基地等等,有时也进行近距支援和空战。作为多用途战机,F-4足以应对小规模、短时间的武装冲突,但它能否在一场大规模的战争中胜任500公里之外的两线作战呢?
执行近距离支援对地攻击任务的以色列天鹰和超神秘“赎罪日”战争
“赎罪日”战争爆发前,从北部的耶斯列山谷(Jezreel Valley)到南部的内盖夫,以军共部署了四个F-4中队。虽然是多用途战机,“重锤”在实战中主要还是担任攻击手,这是空军早在十年前就给F-4指定的角色。“重锤”在赎罪日战争中的出场可以分为三个阶段:1973年10月6-8日,震惊和混乱;10月8-14日,反击;10月14日之后,先后在叙利亚和埃及前线夺取了有限的制空权。
F-4 掩护以色列装甲部队向苏伊士运河挺近 在第一个阶段,“重锤”在一片混乱中执行了一些空战和对地攻击任务。其间也取得了几场空战胜利,但攻击任务很不顺利,对敌军地空导弹阵地的轰炸更是徒劳无功。到10月8日午夜,以色列空军损失了13架“重锤”。
被击落的 F-4 “重锤”在第二个阶段的任务目标得到了优化,主要是对敌空军基地和基础设施发动空袭,进行战场遮断,破坏敌军部署。以色列空军停止了大规模的防空压制飞行,转而对敌军防空网侧翼孤立的地空导弹阵地进行精确打击。
起飞攻击的重锤 618,机身下挂载了 5 枚 M117 炸弹、3 枚 Mk83 炸弹、2 枚 AIM-9D、2 枚 AIM-7E 和一个 AN/ALQ-71(V)-4 电子对抗吊舱。此机在 1973 年 10月13 日攻击大马士革-埃尔马扎基地的行动中被击落,飞行员阿迪.本纳雅(Adi Bnaya)和领航员耶埃尔.大卫(Yair David)成功跳伞 在“六日战争”中,以色列空军掌控制空权,支援了陆军的行动;但在“赎罪日”战争里,空军在陆军捣毁苏伊士西岸的埃及防空导弹阵地、威胁戈兰高地以东的叙利亚防空网之后,才取得有限的制空权。而一旦取得部分制空权,“重锤”开始执行越来越多的空战任务。在“赎罪日”战争的最后阶段,F-4真正展现了其作为多用途战机的价值,获得了更多的空战胜利。到战争结束时,又有19架“重锤”遭到损失。
1973 年 10 月 11 日,以色列空军 F-4E 机群轰炸大马士革-埃尔马扎机场的照片
第五支中队
“重锤”在“赎罪日”战争期间的损失率达到28%,也就是说全部115架中损失了32架,为此美国决定向以色列提供紧急军事援助。1973年10月14日,首批34架二手F-4抵达以色列,这些战机机身仍然是美国空军的深色迷彩,因此被人称为“癞蛤蟆”。这批战机被立即投入了战斗。和“癞蛤蟆”同时到来的还有AN/ASX-1光电目标识别系统和AGM-65幼畜电视制导空地导弹。
赎罪日战争中 69 中队沙漠迷彩的 F-4E 和东南亚迷彩的 F-4E 并肩作战左翼前缘的 ASX-1 光电目标捕获跟踪器(TISEO) 以色列空军在战后采用了新的尾翼编号规则,第48批次以前的F-4E尾号首位为“1”,第49批次及更新批次的F-4E尾号首位为“2”,战时送来的军援战机尾号为“3”,侦察型F-4尾号为“4”。
美国军援战机足以补充“赎罪日”战争的消耗,因此以色列新购买的48架第54-62批次的F-4E可以用于组建2支新中队,但最后只组建了一支中队。1975年3月,第105“蝎子”中队在哈佐尔基地成立(译注:该中队成立于1950年12月,目前装备F-16D)。
赎罪日战争中米格-21 照相枪中被锁定的重锤,其中一架肯定被击中了。也许在强大的宣传效果背后,以色列空军的战绩远不是那么完美 五支“重锤”中队理论上拥有120架战机,为了应对下一场有可能爆发的战争,以色列空军把多余的战机储备起来,但这种高消耗的战争再也没有发生过。“重锤”在“赎罪日”战争中的一大收获,那就是在对付苏联提供给阿拉伯人的防空体系方面积累了不少经验。
第105“蝎子”中队队徽,现装备F-16D
精确打击平台
以色列空军根据“赎罪日”战争的经验调整了“多用途”战机的概念,然而保持军用飞机的专业性也有其合理的价值。 “重锤”刚进入以军服役时,它是当时世界上最好的第三代多用途战机,但却不是最新型的。革命性的第四代战机已经在美国初露圭角,美国人肯定会优先考虑将新战机装备本国的海空军。但“赎罪日”战争的影响以及外交斡旋使美国加大了对以色列的支持力度,以军从1976年开始获得F-15、在1980年以后引进了F-16。F-4随之从以色列空军的主力跌落到二线战机的位置。正如当年达索“神秘”战机的引进使“暴风雨”被迫转型为攻击机,而“超神秘”后来同样取代“神秘”、“幻影”取代“超神秘”,直到“重锤”抢走“幻影”多用途战机的“饭碗”。从1976年起,F-15和F-16迫使“重锤”只能充当攻击机的角色。
新一代战斗机的装备剥夺了F-4空战的权利,最后连对地攻击的饭碗也被F-15I F-16I抢去了 “赎罪日”战争之后,F-4的精确武器系统得到了重要改进。对以色列空军来说,前所未有的七吨载弹量使F-4堪称“炸弹卡车”。“赎罪日”战争中,数量优势虽然偶尔能够压倒质量优势,但大多数情况下却是相反,尤其是在地面防空压制作战当中。以色列空军要想撕裂庞大的阿拉伯防空网、重夺制空权,就必须采用革命性的技术手段,通过精确打击来消灭地面上的敌人。1973年后,以色列大力发展新战术和新技术,希望进一步增强“重锤”对抗萨姆防空体系的能力。
F-4是称职的“炸弹卡车”,载弹量令许多现代战斗机也汗颜“拳头”武器
虽然“重锤”作为制空战斗机的光芒被F-15和F-16掩盖,但精确武器技术使“重锤”如虎添翼,在对地攻击这个新岗位上大放异彩。以色列早在“赎罪日”战争前就开始关注精确武器技术,但在那个时期“重锤”仍然是一种“万金油”飞机,飞行员的主要技能仍然是为空战准备的,而关键技术——尤其是军事电子、实时通讯——还不够成熟,无法应对阿拉伯萨姆导弹的威胁。
加利利和平行动中携带“Tadmit”制导导弹出击 107 中队机群 “重锤”在1970年代后期开始向精确打击平台转型。“重锤”的飞行员认识到他们的主要敌人是萨姆防空网。为了保护深入敌后的“重锤”机群、确保能在敌军防区外发起攻击,以色列引进了精确制导武器,以军称之为“五色拳头”:“紫拳头”是第105“蝎子”中队从1976年开始独门装备的AGM-78标准反辐射导弹,“棕拳头”是以色列拉斐尔公司研制的Tadmit电视制导滑翔炸弹,1978年之前开始服役;“灰拳头”是1971年开始使用的GBU-8 HOBOS光电制导炸弹;“绿拳头”是1977年后引进的GBU-15电视制导滑翔炸弹;“黄拳头”是1971年起装备的AGM-62“白星眼”电视制导滑翔炸弹改进型。这些“拳头”武器各有优劣,但是通过扬长避短、发挥优势,便成为摧毁敌军防空体系的利器。
GBU-8 HOBOS光电制导炸弹挂载两枚 POPEYE 制导导弹的重锤 134(68-0469),此机属 69 中队加利利和平行动中 201 中队的重锤 257 携带两枚 GBU-15(V)-1 炸弹出击
新动作
“赎罪日”战争之后,“重锤”作为攻击机参加了几次小规模的战斗。以色列与埃及的博弈开始转移到外交斗争上来,并在1979年开花结果,双方达成了和平协议。但叙利亚不肯接受失败的现实,坚持搞对抗,引发了叙以边境持续不断的摩擦;叙利亚在1976年入侵黎巴嫩之后,黎以边境争端也逐渐浮出水面。
在周密准备下一场大规模战争的同时,“重锤”主要执行“例行防御”任务,如沿着黎以边境打击敌对目标,有时也和幻影一起联手空战。但从1979年开始,这两种第三代战机不得不将空战的舞台让给以军装备的第一种四代战机F-15。
1973年到1982年期间,“重锤”战机进行了多项改型,有些是涵盖整个机队的大规模改进,有些则只涉及到个别批次或个别中队。1974年以色列空军飞行测试中心在特尔诺夫基地成立后,119“蝙蝠”中队为其提供了2架F-4供测试用。这个时期内,除了前面说过的“五色拳头”,军方还先后实验了夜视镜、“参孙”诱饵无人机、30毫米机炮、AN/AVQ-23“铺路钉”光电激光指示吊舱、激光制导炸弹以及拉斐尔公司“怪蛇3”空空导弹等多种武器设备。
挂载 4 枚“怪蛇 3”空空导弹的“重锤 2000” “赎罪日”战争之后一直到1982年6月黎巴嫩战争,以色列损失了20架“重锤”(2架战斗损失,18架事故损失)。至此,以色列F-4E损失数字达到令人震惊的65架,占到以色列全部210架“重锤”的31%,但至少“重锤”在“赎罪日”战争中的“臭名”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纠正。
黎巴嫩战争
1982年6月以色列入侵黎巴嫩。6月4日星期五下午,“重锤”空袭贝鲁特一家据说是巴解组织弹药库的体育馆,打破了以色列与巴解在1981年达成的停火协议。对庞大的以色列装甲部队来说黎巴嫩就是小菜一碟。叙利亚在黎南部没有军事部署,但在贝鲁特-大马士革高速公路以北的黎巴嫩谷地驻扎了大规模的防空部队,这是以色列的首要目标。以军地面部队向北推进中,叙利亚空军的抵抗微乎其微,“重锤”中队主要负责空中支援,同时也抽空执行空战任务,作为F-15编队的掩护。
东南亚迷彩的重锤 315,1982 年 6 月的黎巴嫩战争中仍有少许东南亚迷彩的 F-4E 参加战斗,此机机鼻下涂有一个贝卡谷地地空导弹阵地摧毁标识 以色列与叙利亚短兵相接后,空战逐渐增多。6月9日晨,黎巴嫩贝卡谷地开始向以军发射地空导弹。当地时间14:00,以色列空军与叙利亚防空网开始正面对决。凭借先进的电子对抗技术和实时信息支持,“重锤”作为急先锋向敌军阵地发起进攻。105“蝎子”中队率先投下AGM-78标准反辐射导弹,然后是一波接一波的制导滑翔炸弹,摧毁了叙利亚防空雷达装备,以军各型攻击机随即大肆轰炸那些倒霉的地空导弹。这场争夺制空权的战斗在黄昏前结束,以军全歼了叙利亚部署在贝卡谷地19个导弹连中的15个,另外4个连也损失惨重。以色列空军在没有损失一机一人的同时大获全胜,这无疑是“重锤”在以色列服役期间的最高潮,也是对自苏联击落U-2后开始流行、并一直受追捧的防空导弹制胜论的有力回击。
携带 AGM-78 标准反辐射导弹准备出击的 105 中队的重锤,目标是贝卡谷地的叙利亚地空导弹连迟暮之年的战士
1982年战争之后,黎巴嫩成为“重锤”的主战场。1982年6月11日停火协议签订之后,战争并没有真正结束。从1985年到2000年,以色列最终放弃了黎巴嫩土地上的安全区,撤到边境一带的狭小地区,双方的军事行动才算终止。这个时期“重锤”主要是携带普通炸弹和激光制导炸弹执行“常规安全”任务。1982年之后,“重锤”遇到2起战斗损失,一起在1982年7月,另一起在1986年10月。
1980年代中期,以色列遇到经济危机,国防军被迫削减预算,A-4天鹰和幼狮首当其中,接下来“重锤”也在1987年受到波及。1988年第201“唯一”中队从哈佐尔搬到特尔诺夫;1991年第69“锤子”中队从拉马特大卫基地搬到哈泽里姆。
随着第四代战机F-15和F-16的源源不断到来,以色列对“重锤”的航电系统进行了升级,采用多种本国研制的武器,如1985年后装备的拉斐尔公司“波拜”(Popeye)空地导弹、1993年起装备的以色列军事工业公司“黛利拉”(Delilah)巡航导弹,这就是“重锤2000”改型计划。虽然只是在原机身基础上的改进,但毕竟实现了F-4战机的现代化(译注:以色列F-4于2004年全部退役)。
重锤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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