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轻型廉价攻击机不符合美国空军需求,那为啥美国空军总参谋长戴维•葛德芬却要在公开场合对麦凯恩的建议作出“积极”回应呢?笔者以为,这其中充满了政治考量。
对于美国空军来说,F-35A才是他们最想要的机型。在F-35项目上,美国不仅已经砸进去几千亿美元,而且还籍此“绑架”了一众盟国。虽然F-35因受“三军通用”这个变态要求拖累,一直麻烦不断,饱受垢病。但此项目上无论是美国还是美国空军,都有太多的利益,是绝对不容其他项目威胁其地位。为了确保F-35,美国空军甚至打算过退役以皮实价廉著称的A-10攻击机完全退役,以此为F-35A扫清障碍。但此举却遭到了陆军的强烈反对。
塞斯纳公司公布的“蝎子”作战想象图,图中显示的是典型的近距离空中支援任务
美国各军种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陆军和空军关于近距离空中支援的主导权之争众所周知。虽然陆军拥有庞大的武装直升机机群,但它们有其先天短板,是不可能完全取代攻击机地位的。在陆军看来,A-10执行近距离空中支援任务是非常成功的。非但如此,他们还希望A-10在战场上飞得越低越好、越慢越好,这样近距离空中支援的效果会更好。至于由此带来的风险,反正飞机不是陆军资产,飞行员也不是陆军的人,伤亡被俘都无需陆军买单,何乐而不为呢?因此听说空军打算让A-10退役,陆军立即对外放风,声称空军如果真这么干,那么陆军将寻求装备固定翼攻击机。
如果这件事当真发生了,则无疑会降低美国空军的地位,预算也将被陆军挖去不少。因此美国空军只得极不情愿地宣布:保留283架A-10A/OA-10A,并将它们都升级为A-10C,以便延寿服役到2028年。如此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塞斯纳公司开发的“蝎子”攻击机
不过,美国空军打骨子里就不甘心冒险为陆军干“脏活”,为他人作嫁衣裳。在空军看来,“防区外攻击”才是王道,长航时察打一体无人机才是反恐作战的最佳选择,但由于存在利益之争和门户之见,要说服陆军接受这些观念是难上加难。现有的A-10C机队虽然能扛到2028年,但界时又该如何维持美国空军对固定翼作战飞机的垄断呢?
特朗普这匹政治“黑马”的横空出世,以及麦凯恩这位资深共和党领袖提交的白皮书,为美国空军解决这个“难题”提供了新的契机。特朗普在主张美国从全球战略收缩的同时,又强调大力加强美国军力建设,还炮轰F-35和KC-46A项目昂贵,千方百计逼厂商降价。那么,看似廉价的轻型攻击机项目,在政治上无疑是正确的。美国空军如果在特朗普刚上台之际就“逆龙麟”,非但不明智的,还会被陆军揪住把柄,最终将损害空军的利益。因此美国空军至少在口头上,必须对麦凯恩的白皮书作出积极回应。
越战时的OV-10 但是,这个回应是在非决策场合作出的,而且措辞更像是在表达戴维•葛德芬的个人意见,加上时至今日,OA-X项目连美国空军的内部评估都还没通过,更别说提交到国会预算委员会并召开听证会了。因此所谓“积极回应”不过是嘴上说得好听,实际操作上原地踏步,并留有充分的转圜余地。
美国空军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特朗普上台后的政策还存在极大的不确定性。按照新晋总统在大选时的说法,他的大战略是“拉俄抗中”,大力缓和对俄关系,同时尽可能从中东地区抽身,以便将力量集中到东亚,对付、遏制他所认为的“对美国最大威胁”。如果新总统的新战略能顺利实施的话,那么麦凯恩白皮书建议的前提条件就不存在或是将大大弱化。轻型廉价攻击机这种对于特朗普新军事战略来说毫无用处的东西,还能得到保留吗?界时,否决此案的是总统,军工集团和美国陆军都没法把帐算到空军头上。既然不必得罪任何人就能达到目的,那么,美国空军又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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