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14“雄猫”是如何变成“炸弹猫”的?
原著:Dave“Bio”Baranek作者:Armstrong
戴夫·“Bio”·巴拉内克在20年的美国海军飞行军官职业生涯里积累了3000多小时的飞行时间,其中2600小时是飞F-14“雄猫”,450小时飞F-5F“虎II”。他在1999年退役,现在是华盛顿特区的一位国防承包商。
我们呼啸着冲破了正午沙漠上空150米处的乱流,在480节(889公里/时)的速度下飞行变得很颠簸。发动机隆隆声提醒我飞机需要大量动力才能推开周围的高密度空气以每秒247米的速度前进,幸运的是我们的确拥有这么多动力。我左侧800米开外有一架“雄猫”,前方1.6公里处还有另外两架。我们正以拉长的盒形编队飞行,每架飞机都挂了两枚MK84907千克炸弹。我是其中一架F-14A“雄猫”的后座雷达拦截官(RIO)。
“‘将军’小队,战术左转,航向参考287”
抵达航点后我们立即滚转90度,我的飞行员拉杆进入5g转弯,几秒后对准了新航向。我们向预定目标飞去。
我看到下方10号州际公路上的轿车和卡车们正在慢吞吞地行驶,我想4架“雄猫”的军推(发动机的最大不加力推力)轰鸣声肯定能吸引地上的人抬头张望,看看他们纳税买来的战斗机是如何飞行的。他们可能看不见炸弹,但后掠的机翼会告诉他们F-14正在行动。这只是短短的一瞬,一分钟后我们就转弯向南了。对不起伙计们,表演结束了。
在冲向目标的最后一段飞行中,每架飞机的机组都忙碌了起来。我们很快抵达轰炸航路起点,领机开加力拉起准备轰炸,然后是2号机、3号机,最后我的飞机也急速拉起了。
F-14(是的,即使是A型)推力强大,在这种速度和高度下仍反应灵敏。我们飞速爬升,近两吨的载荷并没对性能造成多大影响,很快F-14就滚转翻身进入俯冲,这样做是为了让飞行员在投弹中能一直看见目标。
我在他背后盯着空速、俯冲角和高度等参数,我的武器操纵杆只是很小的一坨,但操作灵敏。一切尽在飞行员的掌握中,随着两声短促的砰砰声,炸弹被弹离机身,飞行员急忙做5g拉起以躲开弹片散布面。
F-14俯冲投掷MK84炸弹 这些都是实弹,飞行员一边爬升一边滚转,这样就能看见弹着点了。我们的努力获得了回报,即使在烈日的照射下,也能清楚地看到907千克MK84炸弹形成的壮观火球。
这是1996年12月我们去加州埃尔森特罗做的一次空地任务训练,当时我是VF-211“将军”(FightingCheckmates)中队的执行官。我们中队由30名军官、16名士官和200名士兵组成,装备有14架F-14A“雄猫”战斗机。
在早期形态“雄猫”里作战
当1981年我首次进入F-14中队(VF-24)时,F-14A还是全新的飞机,有些美国海军中队仍在飞“鬼怪”。我们的空战训练焦点集中在米格-17和米格-21上,这两种飞机当然算不上超视距(BVR)威胁,但总会有少数漏网之鱼逼近到视距内(WVR)与你空战。由于我们总是预计将以寡敌众,而且越南空战的教训仍记忆犹新,所以花费了大量时间和燃油在ACM训练上,也就是所谓的空战机动训练,简称狗斗。
Dave“Bio”Baranek(右)在VF-24中队
我们在训练中会使用AWG-9,在当时这种雷达是有史以来性能最强悍的战斗机雷达,我们会用雷达扫描前方的任何物体并引导飞行员与假想敌机交汇。我们在训练中使用的拦截武器是AIM-7“麻雀”,这种导弹已经从越战时期浑身缺陷的早期型号进化成一种可靠而灵活的武器。不过我们一般不会在交汇前猎杀对手,因为要尽可能多地做狗斗训练。
作为一名新任雷达拦截官,我操作AWG-9时会在脉冲(低脉冲重复频率)模式和脉冲多普勒(高脉冲重复频率)模式中来回切换以避开雷达的局限性。每种模式都有各自的优缺点,我想大多数雷达拦截官都是这么玩的,这似乎已经成为了好雷达拦截官的标志。我费了很多脑子根据雷达图像建立起完整的态势感知图,这就是所谓的“雷达拦截官的技术活。”
雷达拦截官的战术信息显示器(TID),现在看起来有些原始。在当时AWG-9可是顶级战斗机雷达
我们与能找到的任何战术飞机做狗斗:F-4、F-5、F-15、A-4、A-7等等,当时还没“大黄蜂”呢,F-16也寥寥无几。F-14外形干净(机腹没有安装AIM-54挂架也没有挂副油箱)且轻油状态时,所有系统都能正常工作的话,“雄猫”就成为了性能恐怖的狗斗机。这种形态的“雄猫”是6000米以下高度的空中霸王,而且随着高度的降低还会更具优势。不过由于各种软性和硬性最低安全高度规定,我们也无法飞得过低。总之“雄猫”在1500米以下的稠密空气中能以你想要的任何方式做机动!当然更大的外部载荷和内油会损害“雄猫”的机动性。
这种形态的“雄猫”是6000米以下高度的空中霸王,而且随着高度的降低还会更具优势 在交战中“雄猫”的各组成部分都在紧张忙碌着,前座飞行员的主要工作是手握操纵杆和油门杆控制飞机,这两个杆子的握把上集成了几乎所有的必要开关,F-14的开关逻辑设计和座舱人体工程学设计真正从越南空战教训中受益了(套用现在时髦的说法就是“人因工程”和“人机界面”)。在必要时“雄猫”飞行员也会踩方向舵踏板,如低速控制滚转。他的平显不能有效显示飞行信息,所以要时不时低头查看仪表,凡是有点经验的飞行员在交战中都会尽量少看仪表。
雷达拦截官在狗斗中的首要任务是用肉眼做防御视觉扫视(后方3-9线),并辅以座舱360度周视。任何一名优秀的雷达拦截官即使在6.5g过载下也能透过双垂尾向后张望!雷达拦截官与飞行员要通力合作才能在狗斗中时刻知道“土匪”和僚机的方位。
雷达拦截官恨不得自己再多长一双眼睛,他不仅要盯着正在追踪的“土匪”,还要关注空速、高度、燃油状态,要不时瞄一下僚机方位、要时刻注意敌机的六点和自己的六点。
“注意右下方4点钟位置。”
“看到他了,Sluggo正在左侧8点钟方向发起攻击。”
“看到。”
雷达拦截官总是要时刻准备激活雷达的垂直扫描锁定模式(VSL),这个模式在狗斗中最有用,尤其在“土匪”偏离机鼻扫描范围时。雷达拦截官不仅是副驾驶,他还负责监视燃油、导航、航程时间,要用尽一切手段赢得战斗并安全返航。
除了机组外,F-14的其他组成部分也非常忙碌。TF30要频繁开加力,飞行员操纵油门杆时会遇到与雷达拦截官相同的问题,也就是说要人肉补偿硬件的不足,这需要他发挥出最高水平。此外,可变几何机翼在根据马赫数自动变化后掠角度,前缘缝翼和后缘机动襟翼也在作自动调节使升力最大化,这些自动化部件显著提高了F-14的机动性。
就这样,交战中有忙不完的事情。
当时在大多数中队里,O4(少校)和以上级别的军官大多参加过越战,其中有些人甚至完成过上百次作战任务。他们宝贵的空战经验让我们这些菜鸟受益匪浅,除此之外我们还能听到许多精彩故事。
AIM-54“不死鸟”
航空迷都知道F-14战斗机可以挂载AIM-54导弹,“不死鸟”(被我们亲切地称做1000磅僚机)以远射程、大弹头、主动末端制导和同时攻击多个目标而闻名。“不死鸟”赋予我们夸张的远程空战能力,让80年代的其他空空导弹都黯然失色。是的,AIM-54A的确存在各种问题,但仍在测试中屡次摧毁战斗机大小的目标。美国海军居然没获得一例“不死鸟”战绩,这让我很郁闷。
美国海军居然没获得一例“不死鸟”战绩,这让我很郁闷 但是获得这种远程空战能力要付出重量和阻力的代价,我们把“不死鸟”挂在机腹(又称“隧道”),每枚导弹重达454千克(1000磅),而且每枚都需要一个180千克的适配挂架,这又进一步增大了阻力。我们不用这种导弹对付战斗机的原因纯粹是因为上头的命令,舰队打算节省下每一枚AIM-54来对付苏联轰炸机团的猪突。我在第一次航母巡航中并没遭遇真实空中对抗,所以不确定这个命令的真实性,但我们接受的空战训练的确是用AIM-7、AIM-9和机炮来对抗敌方战斗机。
接下来我说说“雄猫”的外沿空战。如果你看过那个时期的资料,会发现F-14强调力量投送/战斗机任务,以及海上空中优势(MAS)任务的执行效率要。由于海上空中优势任务的复杂性,我们无法在实机训练中模拟出这么多的目标和干扰源,所以最有效的训练是在模拟器上完成的。因为所有信息都汇总给雷达拦截官,所以只能由他来领导海上空中优势任务。
对于实机海上空中优势任务训练来说,最有价值的部分只有指挥、控制和空中加油了。我在这种训练中有时会去想象,我和僚机们发射了几十枚“不死鸟”,它们的尾迹正划破天空。
“雄猫”战术的演进
我在第一个中队待了三年多(1981-84),然后成为一名TOPGUN教官去飞F-5。我在1987年重回F-14中队,加入了VF-2“赏金猎人”,部署在了“突击者”号航母上。当时我们和伊朗处在战争边缘,大西洋舰队的航母也被拉到北阿拉伯海去了。美国海军已经开始执行“认真意志”行动,派军舰护送油轮通过霍尔木兹海峡,舰载机联队也会在此时升空对任何敌对行为做出即时反应。如果真和伊朗打起来,我们的F-14就要对抗伊朗的F-4、F-5、F-14以及“霍克”地空导弹了,我们没有低估伊朗的军事能力。
在TOPGUN期间,他还参与了电影《TOPGUN》的拍摄
在20世纪80年代,我们的训练和战术因一些形势的改变而出现变化,其中对我们影响最大的是具有前半球攻击能力的米格和苏霍伊战斗机的扩散。米格-21和之前的苏联战斗机无法发起迎头导弹攻击,必须绕到我们背后3-9线才能发射红外导弹,美国战斗机的导弹优势一直保持到了80年代初。但随着米格-23“鞭挞者”的出现,情况改变了。我们开始针对“鞭挞者”发展新战术,1982年我参加了一系列评估米格-23“鞭挞者”威胁的试飞,不过这次评估的内容并未包括发展应对米格-23导弹威胁的战术,所以还是以机炮格斗为主。这次评估证明了F-14需要用全新战术来拦截“鞭挞者”,我在TOPGUN时有些战术正在发展,在我回到舰队后这些战术已经成熟。
现在的航空迷已经熟知超视距空战的基本要素,但当时这还是个全新领域。我们对比了AIM-7和苏联AA-7导弹(以及后来的AA-10),不得不承认“麻雀”存在不少缺点。我们研究了对方的雷达和导弹后学会了如何优化自己的导弹发射包线并缩小敌机的包线。
我们的训练变得更加真实,当时的两种假想敌飞机中只有F-5(另一种是A-4)能较好地模拟米格-23,虽然没有“鞭挞者”那令人难以置信的加速性能和速度,但至少能飞超音速。F-5飞行员在交战中会限制过载以模拟“鞭挞者”较差的转弯性能,所以一旦交汇过后,“雄猫”就能获得优势。有时我们会直接发射AIM-7并进行机动以避免交汇。
F-5飞行员在交战中会限制过载以模拟“鞭挞者”较差的转弯性能,所以一旦交汇过后,“雄猫”就能获得优势
有一次,一位高级军官率领几架假想敌飞机期待能像过去那样与“雄猫”大打出手,但被F-14发射的导弹干净利落地敲掉。他在总结会上质问:“这到底算什么?”我们的小队长用专用术语恭敬回答:“我们在飞反‘鞭挞者’战术,长官。”这位高级军官被起得气得满脸通红:“简直是无赖战术!”接下来没人吭声了,我甚至能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声。我们小心翼翼地完成了汇报,在这位高级军官离开后,假想敌领队——一位技术精湛且受人尊敬的中尉说:“你们干得很棒。”
事实上,战术的改变比听上去更有乐趣,以1马赫或更高速度拦截一架超音速F-5绝对很酷。那时我已经积累了1600多F-14飞行小时,飞了大约7年战术飞行,还拥有在TOPGUN飞F-5的经历,我为此感到自豪。
总体情况在迅速好转,我们学会了总结每一次导弹发射,说起来这要多亏空军的兄弟们。以前我们对待导弹发射很是漫不经心,是的,既然发射包线不错,座舱指示也良好,那么在实战中按照训练步骤发射导弹就能击中目标,我们的问题是总结不够严谨。因此海军战斗机中队开始行动起来,要求机组人员对每一次的扣动扳机都做出解释。
我不知道这件事确切的起始时间,但是听说与空军F-15飞行员的交流有关,他们的总结方法迅速被我们借鉴。在没有TACTS/ACMI(战术机组战斗训练系统/空战机动仪)吊舱的那个年代,总结尤为重要,因为可以此为根据来评估导弹射击效果。在海军内部,其他许多事情也开始变得更加标准化,如战术通讯规范和对抗训练的绰号和代号规范都被TOPGUN整理成册,很快就成为训练和作战标准。
另一项改进来自支持F-16N项目的海军高层决策者们。1987年6月,第一架海军型“蝰蛇”进入TOPGUN服役,然后海军的所有假想敌中队都装备了该机。我们终于有了能模拟当前威胁的装备雷达的高性能假想敌机了。海军为此努力多年,曾一度要装备F-20“虎鲨”或F-16/J79,现在问题终于解决了,我很高兴海军能把钱投在这种性能出色的假想敌机上。当然,这也意味着F-14机组迎来了与F-16艰难狗斗的日子,他们甚至无法做到脱离战斗。“公爵”康宁汉姆常常说:“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这也意味着F-14机组迎来了与F-16艰难狗斗的日子,他们甚至无法做到脱离战斗
如何让“雄猫”的爪子保持锋利
AA-10“白杨”出现后,我们意识需要用AIM-54导弹对付苏联战斗机了,所以也开始了这方面的训练。海军在1987年引入AIM-54C,改正了A型在远距空战和近距战术环境下的许多缺点。凭借其火箭发动机的长燃烧时间、大型战斗部和改进型雷达,AIM-54C成为了能紧咬敌机的远程导弹,我不禁要再次感慨“不死鸟”的零战绩了。
我至今仍能回忆起在法伦航空站参加过的一场战术机组战斗训练系统总结会,投影上有4架“雄猫”向50公里外的“支点”发射了AIM-54C,数秒后,汇报者把计算机视图从俯视转为平视,我看到4枚“不死鸟”正以弹道轨迹极速爬升,虽是计算机合成画面,但也十分震撼。
于是我们有了正确的态度和正确的武器,当时“雄猫”已经服役了十余年,有传闻说海军要组建全F-14D机队,除制造全新D型外还会把A升级成D,80年代末真是F-14的黄金时代啊!
F-14有个很有趣的系统叫电视摄像组件(TCS),这个组件已被集成到武器系统中,在许多场合都能派上用场。对于不熟悉操作的人,电视摄像组件也可以随动于雷达天线。电视摄像组件能向机组提供黑白视频,不过视场很有限,且易受雾霾影响,所以清澈的高空才是它的用武之地。
电视摄像组件(TCS) 越战中,机组很难对雷达发现的目标进行目视识别(VID),所以催生了电视摄像组件的概念。电视摄像组件在空战评估/空中截击导弹评估(AIMVAL/ACEVAL)上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不过因为视场方面的一些问题,我进入第二支“雄猫”中队后才看到该系统被广泛使用。这是一套有趣的系统,曾拍过一些很棒的视频,但在空战训练中我们一般不使用这套系统。
F-15是最难缠的对手
我记得有次在尤马靶场上空做战术机组战斗训练,飞双机对抗数量未知的假想敌(2 vUNK),也就是F-5模拟的“鞭挞者”。“雄猫”模拟挂载AIM-7和AIM-9,所以我们的操作不能出错。我在2号机上,我们的长机飞行员很棒,但长机雷达拦截官经常会锁定错误的目标。交战距离设置为50公里,随着拦截的进行,我看到4架“土匪”以盒形编队飞行,领机和最后一架相距约5公里。我们的指示空速逼近600节(1111公里/小时),F-5的速度大约是550节(1019公里/时),我们之间的相对速度高达1150节(2130公里/时)。当我们接近到32公里后,雷达拦截官准备为发射“麻雀”做雷达锁定了。长机雷达拦截官在无线电里呼叫目标分配,我在610米/秒的高速中打趣:“随便锁一个吧,长机,我会锁住另外一个。”结果我们都锁定了各自的目标,并都获得了两个很棒的猎杀,我觉得我表现超出预期。
我有一个1988年的2 v2对抗F-15的视频,但视频质量很差,这是因为录像带保存时间太久,而且F-14A的记录仪很糟糕。对我们来说打F-15既是一次挑战也是一次很棒的训练,双方的交战距离设置为48公里,“雄猫”呈战斗散开队形(双机并排相距3-8公里),“老鹰”呈纵队队形(一架远远跟着另一架)。
我监听着无线电,F-15飞行员的战术拦截通讯很优秀,作为雷达拦截官,我想这就是我想要的通话。交战发生在约6100米高度,首先是两次1 v1,我们不得不时刻注意着另一架“鹰”。交汇后约一分钟我的飞行员成功占位并向F-15发射了一枚AIM-9,就是这张平显截图所示。正如前文提到的,F-14的平显不如其他飞机,所以画面上缺乏数据信息,但能看到我们已经占据了很好的位置并选择了“响尾蛇”(SW)。图像实在太模糊,看不清扣动扳机的标记。
F-15是最难缠的对手,你只要比较一下F-14和F-15性能数据就会明白为什么。F-15的飞行员都训练有素(战绩为104杀/0损失,我知道其中有很多是以色列空军创造的)。在这种交战中“雄猫”机组(飞行员和雷达拦截官)需要表现得如同一体。
我在拦截中的雷达操作和拦截通讯必须恰到好处,一旦交战,“雄猫”飞行员就必须保持住速度以获得更多战术选择,然后判定什么时候该损失能量狠狠一击,同时还要提醒自己在空域里还有另外一架“鹰”。我在职业生涯里与F-15打过几次,胜负大致各半,要想要获胜真的非常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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